二季度GDP暴跌27%！日本政府疫情下强推消费赌疫苗

疫情下日本经济迎来深度衰退，第二波疫情仍未平息，经济前景难言乐观。 日本内阁府8月17日发布了2020年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值，剔除物价变动因素后，日本本年度第二季度实际GDP比上季度下降7.8%，环比下滑27.8%，创1955年有记录以来最大跌幅，同时这也是日本GDP连续第三个季度陷入萎缩。 数据显示，第二季度日本个人消费同比下降8.2%，投资同比减少1.5%，出口同比下降18.5%，这是日本自1993年以来第一次出现三驾马车同时跑不动的情况。野村综合研究所经济分析师木内登英认为，日本经济需要至少5年才能基本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 经济深度衰退的同时，日本的新冠肺炎疫情依旧严峻。8月18日，日本单日新增918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确诊56974例，新增死亡16例，累计死亡1134例。 面对接踵而来的负面消息，日本政府内部颇有焦头烂额之感。8月17日早上，日本首相安培晋三进入东京信浓町的庆应大学医院，当日傍晚离开，医院方面称安培此次进院只是利用休假做体检。不过，有关安倍健康出现问题的传闻一直没有间断，之前周刊《FLASH》报道他曾经在办公室“吐血”，执政党自民党税制调查会长甘利明接受日本富士电视台采访时也对安倍的健康表达担忧，说新冠疫情让安倍疲惫不堪，“应该强制他休息，哪怕几天也好”。但在国家面临困境的当下，安倍怕是想休息也没心情了。 旅游救市与感染扩大 4月初，日本官方通过史上最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总额达108万亿日元，其中财政支出达39.5万亿日元。5月25日解除紧急状态后，日本政府的执政重心便从防疫转移到经济复苏上，推出多项经济刺激措施，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鼓励日本国民进行国内旅游的“GoTo Travel”政策。 单看政策内容，“Go To Travel”无疑非常吸引，凡是7月22日之后的日本境内旅游，可享受日本政府旅行费用补贴，旅行住宿补贴上限为每人每晚2万日元，而无需住宿的“一日来回旅行”也会获得每人单日上限1万日元补助，而且补贴不限单次，多次旅行或连日旅行都可获取补贴，补贴金额可达旅行费用的一半之高。值得一提的是，在日本的非日本居民也能享受这个政策补贴。 但是在政策公布前，日本的疫情出现了明显的反弹，不少专家呼吁日本政府取消或者至少推迟国内旅游补贴政策。然而，在经济压倒一切的考虑之下，日本政府采取了一个颇有掩耳盗铃色彩的折中方案：将疫情最严重的东京排除在政策之外，其他地方继续“GoTo Travel”。 为了推广“Go To Travel”政策，安倍内阁的官僚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经济再生担当大臣西村康稔甚至在记者会上表示：“盂兰盆节回老家需要谨慎，但是全家出去旅游的话值得鼓励！” 随着“Go To Travel”政策的开展，部分热门旅游胜地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开始激增。备受日本人喜爱的“南国”冲绳县在7月初经历美军基地集体感染后，在7月底开始迎来大批国内游客，病例又开始爆炸性上涨。8月7日和8月9日，冲绳县的确诊人数两次刷新纪录，最高单日确诊人数达到159人。截至到8月17日，冲绳县总共确诊了1661名新冠患者，7日内十万人感染率高居全国第一，全县医院的病床占有率高达93.2%，医疗资源十分吃紧。 防疫与经济难平衡 安倍政府的高官们鼓励民众国内游，然而地方自治体却要求民众和店铺自肃（自我规制），冲绳、岐阜、三重和爱知四个县更直接宣布县内实施紧急状态。中央和地方的政策矛盾几乎预示着“GoTo Travel”政策难以取得理想的成果，但日本政府无视疫情刺激消费的原因也很简单：再来一次紧急状态，谁也受不了。 据日本经济研究院的数据，日本四月至五月实施的紧急状态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24万亿日元，是东京奥运延迟举办造成损失的6倍。如果再来一次紧急事态宣言，则还要追加4.3万亿日元的损失，日本能不能撑得住，安倍首相根本不敢赌。 比这些数字更加直观的，是很多企业触目惊心的2020年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日本两大航空公司在这次疫情遭受重创，日本航空（JAL）赤字937亿日元，已经接近2010年退市时的赤字水平，全日空控股（ANA）的赤字更高达1590亿。两家日本载旗航空公司的季度赤字加起来超过2500亿，如果政府不拉一把，正在热播的日剧《半泽直树》第二季中的某些场景可能又要在现实中再发生一遍了。 重组后的日航又遇困境 原本是现金奶牛的JR东日本在4月到6月录得高达1783亿日元的营业亏损，而去年同期则是录得1446亿日元的利润。由于疫情导致使用铁路出行的人数大幅减少，JR东日本管理层已经在考虑削减班次和提早尾班车的时间。 交通运输业悲惨，制造业也好不到哪里去。汽车制造业方面，丰田今年二季度纯利润比上年同期下降74.3%至1588亿日元，这个成绩已经足够让人羡慕。日产汽车的境况则悲惨很多，今年二季度净亏损高达2855亿日元，营业利润剧减99%。为了救亡，日产宣布将在全球裁员12500人，占员工总数的十分之一。 其他行业同样深陷泥沼，无印良品的美国子公司宣布倒闭，最大的公寓运营商之一Leopalace21的负债资本率高达20倍，四大旅行社之一的HIS关闭三分之一的门店。根据东京商工调查（Tokyo ShokoResearch）的数据，自2月份以来，日本141家小企业因为新冠疫情的冲击而破产。 严峻的现实让日本政府无法在经济和防疫之间取得平衡，各种促消费措施顶着疫情强上，全力给企业输血，只要企业能少倒闭一家就算成功。 国运赌在疫苗上 根据日本内阁府的数据，日本经济总量的60%由个人消费贡献。因此日本经济要复苏，必须要提振个人消费。但野村综合研究所经济分析师木内登英认为：个人消费、乃至整体经济复兴的大前提是疫情能得到有效控制，疫苗开发和检测制度的完善是重中之重。当病毒感染率下降，个人消费自然会恢复到正常水平。 日本政府将破局的希望放在疫苗身上。7月31日，日本政府与美国制药巨头辉瑞达成基本协议，计划至2021 年上半年向日本提供 1.2 亿剂新冠肺炎疫苗。8月6日，日本政府又向英国制药巨头阿斯利康（AstraZeneca）下了订单，购买超过1亿剂疫苗。再加上日本国内的多家生物制药企业都在研发疫苗，日本政府期望能在明年奥运会开幕前，实现全民接种新冠疫苗。 而在疫苗面世前，日本政府的促进消费刺激经济计划的举措不会停止。除了GoTo Travel政策，由农林水产省主导推进的，总额为2003亿日元的支援饮食店优惠活动“Go To Eat”也将启动。这项活动将鼓励日本民众外出用膳，但在感染风险未遏制的情况，活动的效果同样值得怀疑。 或许第三季度的经济数据会因为政府的刺激经济措施有所回升，但在有效疫苗能被广泛接种之前，大部分日本企业的目标都应该只能是“活下去”。 [151]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