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祁祥谈中国保险业的改革开放史

孙祁祥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美国Ｃ．Ｖ．Ｓ ｔａｒｒ冠名教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 。兼任中国银保监会国际咨询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 任，北京大学ＰＰＰ研究中心主任。曾任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院长、亚太风险与保险学 会主席、美国哈佛大学访问教授。 当１９７９年中国人民银行等部门联合下发《关于恢复国内保险业务和加强保险 机构的通知》，停办了二十多年的国内保险业由此正式恢复的时候，我刚从一名邮局 话务员“变身”为大学一年级新生。当时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从事风险管理与保 险学的研究与教学；我相信，当时许多业内人士可能也没有想到，经过短短４０多年 的发展，我国的保险行业从一个几乎不为人所知、仅具有一点财政补偿功能、仅有一 家公司经营的小部门，发展成为今天拥有４．２６万亿保费、超２０万亿元的资产、 ２４０家中外保险公司、８００多万从业人员、在国民经济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行业 。４０多年间，保费增长了９２７０倍；年均名义增长率达到２６．３９％；保险资 产规模增长了１４１５９倍，年均名义增长率达到２７．７７％。保险密度从１９８ ０年的０．４７元／人提高到２０１９年的３０４６．０７元／人，保险深度从１９ ８０年的０．１％提高到２０１９年的４．３％。总保费规模占全球排名从改革开放 之初的约４０位左右上升至全球排名第２。 在《中国金融》７０岁生日之际，我很荣幸受邀来简要回顾一下保险业改革开放 以来的几个精彩篇章。 专业人才的成长与行业的壮大 美国经济学家西奥多·舒尔茨于１９６０年在其著名的人力资本理论中明确指出 ，经济发展主要取决于人的质量的提高，而不是自然资源的丰瘠或资本的多寡。中国 保险业的发展也再一次印证了“人力资本”在行业发展中的重要性。 １９７９年保险业恢复之时国内只有一家保险公司，经过４０多年的发展，增加 到目前的２４０多家，而培养风险管理与保险专业人才的高等院校也由当初的寥寥数 家增加到目前的１３０多家。保险专业人才的成长与行业的发展壮大之间呈现出极强 的相关关系。在这一领域从事教学和理论研究工作的学者们，为中国目前包括产险、 寿险、健康保险、农业保险、信用保险、再保险、保险资产管理、保险经纪、保险代 理等各类保险机构的发展和保险监管所需要的人才培养做出了重要贡献。 国企改革与专业化市场的构建 中国经济之所以能够在短短３０多年的时间里创造出世界奇迹，国企改革和专业 化市场的构建是重要的经验之一，而这一经验也完全适用保险行业。 正是以中国“人保”为基础的国有企业改革，以及产寿险分业；政策性保险和商 业保险的分离；以及股份制改革这“三步走”的改革战略的实施，形成了市场竞争的 格局、激发了市场活力、提升了市场效率，为之后保险业的快速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微 观基础和持续发展的动力。我也有幸见证、亲历、参与了许多重要的事件：包括中国 保险业首个“五年计划”的制定；中国人寿、中国人保的股改；中国再保险公司发展 战略及改制方案的制订；以及中国信用保险公司的战略定位等，为行业的发展贡献了 自己的微薄之力。 中国的对外开放与保险业的历史贡献 对外开放可以说是中国保险业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她不仅是保险业过去３０余 年快速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同时她对中国金融体制的对外开放以及整个中国的对外 开放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可以说，在保险业的对外开放中，中资保险公司经历了一个从“恐惧”到“拥抱 ”、从被动消极到主动积极、从“威胁论”到“促进伦”的过程，完成了从对“狼来 了”的恐惧到“与狼共舞”、再到胜出的华丽转身。 保险理论界的队伍也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不断成长。１９９５年我第一次在美国 西雅图参加全美风险与保险学会年会时被告知，我是第一位在这个学会年会上发表演 讲的中国大陆学者。２０年后的今天，包括我们北大经济学院风保系在内的国内的许 多院校都吸引到众多优秀海外学者的加盟。在全美风险与保险学会年会、亚太风险与 保险学会年会、国际保险学会等国际著名的保险学术机构的大会上，经常能够看到中 国大陆学者活跃的身影。 理论探索在路上 “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过去的３０多年，保险业改革开放的伟大实 践为保险理论探索和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案例和素材，仅就我们北大一个研究团队而言 ，其研究领域涉猎和涵盖了众多市场发展和改革中的热点和难点问题：从保险业转型 到行业可持续发展；从国际金融危机到保险业应对；从资本市场到保险投资；从风险 管理到保险保障；从国企改革到保险法治建设；从商业保险到政策性保险；从社会保 障体制到社会保险；从商业年金到企业年金；从全球保险监管到中国保险监管体制； 从利率市场化到费率改革；从网络风险到互联网保险；从巨灾保险到农业保险；从养 老保险到健康保险；从大病保险到小额保险，从高新技术的发展到保险科技的运用… …。理论探索和理论研究的广度和宽度折射出的是保险改革开放实践的丰富多样性。 无疑，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保险业的作用也将日益凸显，她在未来的发展中 也必定还会出现许多新的机遇、问题和挑战。理论探索无止境，我们的研究也永远在 路上。 [32] \t